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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lack pool【燕蛇】


跪着还债系列(2/8)


瞎写,术语全靠百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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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2)

十八岁以前的飞燕是什么样子呢?现在想来已经有点模糊,灵蛇一点点去回想,却发现他记得最深的是初遇时那个桀骜而削瘦的飞燕。


飞燕第一次知道球桌礼仪是遇见灵蛇的之后。那是他最微末的一段时光,十几岁的飞燕尚还叛逆,穿着黑色的连帽衫,破洞牛仔裤,身形削瘦而单薄,像刚刚锻好的剑还未经打磨,带着闯劲到处找人练球。


遇见灵蛇便是在一个地下黑球场。飞燕和人约了赌球,打九球,一局定胜负。对方拿到了break,他看飞燕年纪小,也多了几分轻视,开球以后轻慢地叮嘱着自己同伴,约了下一场球局。飞燕擦着巧粉,全然不理对方的嘲讽,只专心盯着球桌上的球,架好手桥,身体躬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。


“彭——”第一杆冲杆后,一号球稳稳落进球袋。有球进袋,飞燕便赢得了连续出杆的机会。在八号球进袋以后,他终于直起身,冲着面色黑沉的对方扬起一个挑衅的微笑——架杆,出杆,侧旋球击中主球撞上最后一颗球。

game over,一盘清台。


在对方彻底黑下去的脸色中,飞燕听到一声清晰的笑声,有人在黑暗的边缘鼓掌。他寻声望了过去,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遇见一双狼一样的眼睛。那个人走了过来,飞燕第一次在地下球场看到有人穿的如此正式,黑色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裤,外套搭在臂弯,衬衫袖口稍挽,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,手臂线条干净漂亮,如被工笔细雕。


灵蛇是被这个少年最后一杆吸引的,最后一球进袋后,主球在袋口旋了一圈,最终没有落进去,这种力量的把控可谓完美。他一向喜欢聪明人和懂时务的人,出于这种欣赏的心思,他向着那个少年走了过去。


飞燕看着那个人站在灯下,看着自己的眼睛带着挑剔和欣赏,他忽然就有点紧张,他想,他记起来这人是谁了。


“跟我打一局,”他听见那人开了口,他居高临下,眼睛因为逆光而凝如深潭,他看见了自己的犹豫,忽然轻笑了一声,“一百美金,打不打?”


血液忽然被火焰点燃,飞燕握着球杆的手指紧了又松,他知道那人在等自己的回复,他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球桌,终于抬起头,“我不要您的钱,我知道您是谁,我想和您打一局,赢了的话,请您收了我,输了我也没什么损失。”


“想让我教你?野心不小。”他听见灵蛇轻哼了一声,他正怕灵蛇拒绝他,却又听见他道,“重开一桌。”


这天下午,球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桌前观看了一场比赛。这是个奇异的组合,西装革履的青年和穿卫衣的少年。


灵蛇擦着巧粉让飞燕开球,这场玩的依然是九球。虽然在国际赛事里,灵蛇参加的多是斯诺克的项目,选择九球,是怕这个少年不懂斯诺克的规则。


灵蛇选了九球以后,飞燕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默默将下巴往下压了压,抬手,出杆,四球触岸,比赛正式开始。


灵蛇素来喜爱打快球,在各种赛事里,常见他一杆清台。今天,他倒是放慢了速度,他是在观察,这一观察,他心里便觉得好笑,因为他在飞燕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同他一样,飞燕也偏爱快球,虽然技巧上还缺乏了一些,但是胜在对力度的完美掌控。


他看着桌灯下专心致志的少年,像赌徒发现了上好的玉石,一切都来得刚刚好。他笑了,突然对少年说:“下次跟我打球,记得穿正装。”


回忆到这里,戛然而止,灵蛇抬眸看着沐在阳光里对着穿衣镜打领带的男人,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。他还记得飞燕第一次穿正装,便是自己的衣服。那时候飞燕太瘦,还比自己矮了几公分,穿上衬衫像穿了家长的西装上台发言的三好生。如今倒是生得肩宽腿长,穿着合体的衬衫比起中世纪的贵族少爷也不差些什么。


“先生在笑什么?”见灵蛇发笑,飞燕回过头,他现在比灵蛇高上一点,眼睫微垂,眼角一点褐色泪痣衬在白皙面孔上愈发明显。灵蛇没搭理他,自顾笑着。转手把玩着丢在茶几上的打火机,飞燕弯下身,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,替他点上一根烟,才又道:“先生今天没事?陪我练练球?”


灵蛇闻言抬眸,吞纳烟雾,又缓缓吐在飞燕面上:“为什么想重新打球?”


飞燕眼底浸上烟气,灰蒙蒙。他看着灵蛇,忽然笑了:“先生如今排名第一,我再努力一下,追成个前几名,和你在一起才不算寒酸吧?”


“你因为赌球被禁赛,现在重返赛场有多困难你想过吗?”


“我想过,可是我还是要做。”飞燕向前靠过去一步,柔软的银色鬓发便搔上灵蛇的额头,撩得心头颤颤地痒。他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。


“现在知道难了,当时为什么还那么冲动?”灵蛇冷哼一声,“向我挑衅的人需要你来出面吗?”


“因为不想他们脏了先生的手。”飞燕握住灵蛇的手,灵蛇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手,干净修长,似乎应该拿来描绘风月。就连一支没有什么特别的烟也因那双手多了一些勾人姿态,引人心跳都停了一拍。


“那年他们赛前滋事,便是想拉你下马,结果你……算了,说出去简直丢我的脸。”灵蛇越说越生气,忍不住曲指弹上飞燕的额头,他下手重,飞燕的额头立时红了一片。他看了又开始心疼,冷着脸拉开飞燕握着他的手,起身:“我去换衣服,一会儿去球室。”


简单的衬衫西裤,松松挽起的金发,看的飞燕忍不住心动,在灵蛇走近时,弯腰在他额上轻轻一吻,随后伸手接过灵蛇的球杆包:“走吧。”


职业选手有自己的球室,灵蛇带着飞燕抵达的时候,室内已经有人。归一和天罡已经在球桌前开始了练习赛。看见灵蛇带了人,归一怔了一下,也没有多话。


天罡没有见过飞燕,见师叔停了动作也跟着望了过来。灵蛇没说话,上前抽过天罡的球杆,端了球杆,也不管颜色,一个个快速击中,直到最后黑球入袋,他才直起身子,点了天罡的名字,又指了指飞燕:“你和他打一局。”


“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?”归一看着天罡错愕的神色,转头对灵蛇道。


“我的人,我想带。”灵蛇也不想多说,转头看着套上白手套的飞燕,这才对归一说,“让他们比一场不介意吧?”


说着是不介意,可是语气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,归一笑了笑,将位置让了出来:“请吧。”


天罡看归一点头,便应了这场比赛,看向飞燕,问道:“指定袋口行么?”


飞燕放下巧粉,抬杆瞄了瞄视线,随口应道:“你定。”


红球放在正当中,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开场,两人规规矩矩击球,看起来都是稳扎稳打。桌面上的球越来越少,角度越来越刁钻,天罡出球渐渐慢了下来,倒是飞燕还维持着稳定的速度。


最后三颗球,黑,白,红。


天罡摆了个角度刁钻的底边球,快一盘球下来,他也知道了飞燕的水平,这个时候再放正中,算是对对手的不尊重。


果然,飞燕的面色没有半点波动,他压了压杆,唇线抿得笔直,棕色的球杆搭在白色的手套上压出一线褶印,一声轻响,白球击中红球,红球稳稳落进指定中袋,天罡一怔,就见飞燕抬了抬身,顺手将黑球击落。


“你是职业选手?”天罡脱口而出,他话音刚落就听归一一阵轻笑,“这场比赛正好,给你个警醒。”他说完又转头向飞燕道,“打算重回赛场了?”


飞燕点点头,没有说话,将球杆擦干净,便向灵蛇走了过去。归一顺着他的方向看向灵蛇,摇了摇头无奈道:“果然是你教出来的人。”


灵蛇看着飞燕走近,眼神渐渐柔和,也没回答归一的话,拎了自己的球杆,带着飞燕向空余场地走了过去。


一下午的训练,倒是让飞燕越来越能找回巅峰时期的手感,直到灵蛇端了咖啡过来,他才停了手。球室不知何时空了下来,他接过咖啡,抿了一口,没有说话,只眼巴巴地望着灵蛇。


自他脱离叛逆期后,灵蛇是再也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态,像什么呢?像寻求安慰和夸奖的宠物狗。他看着好笑,伸手掸去飞燕额发上的巧粉,这才挑了挑眉:“追上我还有一定的距离。”


“先生同我赛一局?”飞燕突然道。


“一百美金?”灵蛇勾唇反问。


飞燕闻言眉眼渐渐溶出温柔,他笑着摇头,低声道:“我不要您的钱……我赌先生的一个吻。”


“打什么?”


“斯诺克。”飞燕指了指看着桌上的黑球,“黑球落底袋。”


“斯诺克?你倒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灵蛇有些诧异,但是既然飞燕选了,他也不会再更改,从一旁的球桶里取了球摆好,一边曲身搭好球杆,一边对飞燕道:“我来开球。”


斯诺克同九球的玩法不同,黑球是分值最高的一个球,灵蛇没有半分让着飞燕,开完球便一红一彩,打算一杆收完。他走位快,出手也快,优雅而狠厉。黑球入底袋的时候,他直身,冲着飞燕道:“你现在赢不了我。”


“我赢不了。”飞燕承认得干脆利落,却突然上前一步,右手环在他的腰上,左臂撑在灵蛇身后的球台上,低头,亲他。舌尖温柔的接触让灵蛇突然忘记原本要说的话。这个吻吻得不深,辗转了一下,飞燕便抬起头,看着灵蛇微微泛红的唇又忍不住将额头贴了过去,“我只要追在你身后就好。”


“你今天胆子不小。”灵蛇抬了抬下巴。


飞燕失笑,将面孔埋进灵蛇颈侧,低声道:“赛事还有很久,我回去以后又要很久见不到你。”


“决赛会过来么?”灵蛇抬手勾住飞燕的肩,问得漫不经心。


“当然。”他说着,声音再度消失在灵蛇唇尾。


我会看着您一步步走上最高的领奖台,看整个世界为您欢呼。我的目光将追随您,永远。
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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