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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沟流月去【毒箫】

借用了一个欧欧西的电视剧的设定——射雕英雄传之九阴真经
因此全文是欧欧西的。
【一个没有他俩任何一个的非洲玩家怎么可能不ooc】

配合 终于终于食用,风味更佳。感谢我老铁 @解尽秋凉推荐 

1.
阳春月,正是桃花岛景色最好的季节。
毒龙记得那天师父低下头看他,半垂着眸,眉目在光里越发好看。那睫如同描了金一般,一抖动,便筛落一层暖光。

他仰着头,桃花落在他眉心,便停驻不动。师父抬手,轻轻抚落他额上落花。
师父从来不问他从何而来,只当他们初次相见便是桃花岛畔。

那天,他满身狼狈,坐在树下仰头瞧着花枝,桃花开得正热闹,密密匝匝拥满枝头,招呼了春意长驻此间。他看着头上一截截葳蕤春木,伴着并不耀眼的春光,于他的眼中投出深浅倒影。

他伸手接着一片落花,有那么片刻,他心中也涌上一些温热感,那是他不曾有过的情绪,所以他也不知,这种情绪名为柔软。
“何人在此?”是在风起时响起的声音。

毒龙仰起头,鸦色的发垂落在他眼前。他看见那张如玉温润的面孔,张了张唇,半晌,才发出了声音:“我欲寻这桃花岛主。”
“寻他为何?”
他仰头,眼角微微扬:“我要他当我师父。”

林间鸟雀叽叽喳喳,约摸又是一个好天气。一叶小舟行在湖面,在湖心停了下来。兰棹落在水面,像蜻蛉栖在他心头。毒龙躺在舟上闭着眼,耳旁箫声呜咽。

彼时,他尚是轻狂少年模样。撩了水波惹了小舟沉浮。如寄蜉蝣此生于天地,倒是无法无天无惧无忧。飞鸟掠过云头,仿佛惊着了假寐的他。他微微眯起眼。
“师父,桃花谢了呢。”毒龙笑嘻嘻道。
玉箫抬头看了他一眼,挑唇笑了笑:“今日如此疏怠,是心法修习完了?”

毒龙翻身坐起,笑得眉眼都掺了艳:“区区心法还难不着我。”他眼底晃着半盏夕阳,澄明如练,偏又惹了浮云恣意来。

玉箫便笑,温温和和,一抬手,舒了广袖兜了清风。立于舟头如临云端,怕不是下一刻便能脱离了这红尘万丈。
“习武如学箫,须得静心凝神,方能有所进益。”

他不曾懂箫,只眯了眯眼睛戏谑道:“若是让我学箫,还不如让我多记两本心法。”
碧箫落在他额上,轻轻一敲。点红他眉心肌肤:“顽劣。”

他眼波一转,沾了几分桃花艳色,抬手缠上玉箫的腰,多得是无理取闹却又让人无可奈何:“再是顽劣师父也不会驱了我离开。”

玉箫低头望着他眼底星辉,于隐秘中写出一笔炫惑人心的艳丽。沉默良久,终究是没能扯开他的手。
“我就知师父不会罚我。”他笑起来狭长一双眸子,像话本子里的狐妖。
“孽徒。”

2.
白驼山是没有桃花的。有的只有绵延千里的苍茫大雪。他记得白驼山的日落,是没有飞花浸染过的,澄澈的黄。在太阳消失前,于整个山头燃起大火。

白驼山的夜并不宁静,间或有雪簌簌打落在窗台的声音。这点,倒是和桃花岛如同一致,他在桃花岛每个暮春的夜里,都听得见桃花凋零的声音。

毒龙沿着山路慢慢前行,野弥漫淡淡血腥,风都染上出鞘利刃的森寒。血液在满地落花中劈开一条幽冥之道,一路蜿蜒铺至他的脚下……

他从梦中惊坐而起。窗外,一朵桃花跌碎在他的窗沿。毒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,才发现已然汗涔涔。他再无困衣,只得披衣而起,出了屋门。

桃花岛的水并不寒,却也足够他慢慢沉静一颗乱跳的心。毒龙低头看着湖面。湖里落了天幕,黑压压一片。他看见一双眸。与这湖色分毫不差的,晦涩眼眸。

毒龙伸了手,搅乱湖水。等湖面再次平静下来时,他眨眨眼,又把霞光捉回了眼里。
又有谁没个秘密呢?

他疏懒笑笑,攀下一枝开得热闹的桃花嗅了嗅,半晌,丢进水中,看着它一点点飘远,慢慢地,挑高了眉。
这世间一切,皆为原罪。那他……便是无错的,对吧?

那时,他还不是这桃花岛的毒龙,他是白驼山上的七师弟。
白驼山弟子众多,想要出类拔萃可谓难上加难,只有得了庄主的青眼方能有个姓名。他向来不服输,因此当庄主提出派人潜入桃花岛时,他站了出来。

众师兄弟皆言他此行是去送死。他又何尝不知?桃花岛主又哪里是好哄的角色?
果不其然,他在桃花岛外被阵法拦住,遍体鳞伤地倒在桃花树下休整。

他看见那青色身影越走越近。于是仰起头,模仿了初出茅庐的少年郎,带了三分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劲儿,抬高脑袋:“我要他做我师父。”
这便是故事的开始。

他一路伪装成最恣意的模样,笑嘻嘻地在玉箫练武时插科打诨。又或者在他吹响玉箫的晚间,偷摸摸趴上他的竹轩,安安静静,恍若用心聆听。一待便是一整夜。

玉箫喜欢在桃花树下教他练习心法。阑珊花事里,常见他捧着心法一心二用地偷瞧一旁玉箫。白日里,若是光被树杈筛碎落下来,便还能清楚见着那执着箫的手上蜿蜒着青肃血管,仿佛深色的墨迹,写进他的心里。

万般皆是命。桃花也终有落尽的一天。
他偷拿《九阴真经》被抓了个正好。
“毒龙,为何?”他分明觉察玉箫恼怒到手都在颤抖,可是他的面容是沉静的,仿佛不过是在问他窗外的花落尽了没有。

他便笑,捂着被一掌击中的胸口呕出血来,斑驳血迹沾在他唇角,却是恰恰与他一头赤红长发辉映出绮丽风情。

“师父,你为何……从不过问我从何而来?”他吃吃地笑,费力地抓住那青衫一角。腥红液体沾上袍子,像花瓣落在湖面,打着卷儿沉了下去。
“我从白驼山而来。”他闭上眼睛,“师父,这次我没有骗你。”

玉箫向来温润的瞳孔终于泛出几分讥诮。他弯身,拉开毒龙紧紧扣着他衣角的手。
“如此,你从哪里来,便回哪里去吧。”

3.
毒龙仰面躺在地上,四肢的冷让他已然忘了肋骨处的疼痛。乌云沉沉压了下来,不多时,便下起了雨。

他陷在淤泥中,狼狈地仿佛刚刚从云端跌落。可不是么,他是真真切切掉进了渊狱之中。他想笑,却被雨水堵了气管,狠狠咳出血来。血水滴在地面,很快砸出小小的涡儿来。泥水血水糊了他一面,仿佛内里憋着的腐烂劲儿一股脑全涌了出来,彻彻底底将这个人的精神气儿吞了个干净。

他像做了一场梦,一场关雎梦。醒来他还只是白驼山的小师弟。孤孤单单地在漫山飞雪中长大。从来没见过桃花,没有见过绯色的天,没有在深夜听过一曲碧海潮生。只安安静静地做着那被众人遗忘的影子。

师父说,世间万物皆是化相,心不动,万物皆不动,心不变,万物皆不变。 
心,怎能不动?
动也虚妄,不动亦不可。
终于,无处可逃。

他睁开眼睛,冷雨侵进他眼底。眉间尖尖勾出几分旖旎笑意。他噙了笑,对着压压乌云似怨似嗔:“师父,你还是不要我了呢。”
他很痛,却等不到那一衫青衣分花拂柳而来。于融融春光中道一声:“何人在此。”
原来,他终究是孤身一人。

大雨藏匿了青山与孤月,同时也葬了少年郎眼底澄明霞光。他既没死在这烂泥地里,那便从白骨里开出荼靡吧。

被玉箫打断的肋骨,经过数月才将将长好。他尚未踏入江湖,便逢上白驼山众师兄弟。原是庄主以为他偷了《九阴真经》潜逃。毒龙挑眉轻笑,却藏不住眼波薄凉。半瞥落日映进他眼底,晕成猩红血色。

往昔熟人,如今见肉见血。涂了毒的长鞭沾着伤口便发脓溃烂。毒龙看着一地死伤,难能生出几分生死苍凉来。他掩鼻叹气,声音哀哀婉婉:“诸师兄既想送死,那我也只能送你们上黄泉路。”
说完,转身,头也不回。招惹了一地落霞飞烟,抛下满心风月缠绵,执着地步入红尘之中。不曾与那遍地桃花做个正式道别。

4.
斗转几经年,江湖中多了个魔头“黑煞”。无人知他从哪里来,无人知他要往何处去。只知他来来回回数次路过桃花岛。孤零零候在岛外,一待便是整宿。
有人逢着他心情好,会上前询问。那人便眯着一双沾了赤红云雾的眸,笑着问他:“你可曾听见箫声?”
路人老实答:“不曾。”
他幽幽一叹,转过头去。若要有人再问,他手中长鞭便要沾血。

这年,又恰是初春。桃花岛的桃花远远看便像是打翻了胭脂盒,绯红铺满了半个天。
毒龙身形越发削瘦,赤红瞳仁写满讥诮。却是不知这些正道人士如何得知他近来会往桃花岛来。竟是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,誓要将他就地正法。

他行走江湖数年,杀生无数,从未将生死放于心间。他此刻懊恼也不过是自觉心底隐秘被人发现。

思及此,他手下招式越发凌厉,甚至不管不顾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。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面,如不知火于海面燃起,焚烧生灵。
终于,毒龙在最后一点力气耗尽前,冲进了阵法之中。
这一进,他心神巨震,原来这阵法竟是不曾改过……他似哭非笑,眼底渐涩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师父早已原谅我?

血液的大量流逝让他渐渐觉得身体发冷。连思维都开始混沌起来。他想起,那是他刚刚来到桃花岛的时候。他贪玩闯进阵法中,折腾得满身狼狈,最后被师父找到。那晚,师父守在他床前沉沉入睡,他借着月光将外衫披在他肩头,思虑良久,终究偷偷吻上师父眉心。似乎是惊扰了师父,师父在睡梦中蹙眉,而他却偷偷笑了起来,回味良久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。

他又想起师父一袭青衫站在湖边吹箫。他就悄悄爬上树,摇落一树桃花。师父抬头,见着他时,眼底凝上温润却又无奈的笑。他便也跟着笑。枝头花落,窸窸窣窣,融在风里,纷飞成艳丽绯色,沿着岁月长河一路渐行渐远。

毒龙觉得累了,再也迈不出一步。他扶着一株桃树坐下。等着温度慢慢流出体内。他转头看向来时路过的阵法,眼底终于澄明几分,慢慢溢出笑来。桃花依旧,阵法依旧,只是……再也听不到一曲碧海潮生。

毒龙想,他是悔的。如果他没有任何过往地来到桃花岛。是不是……一切都会是另外一番模样?时到如今,他的心口终于痛了起来,方才被长剑洞穿的痛感一瞬间席卷了他的五脏六腑。
只是等一等,请再等一等……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,他还有所牵挂。

忽然,有箫声隐约传来,毒龙抬起头,似是瞧见一袭青衫从繁花尽头慢慢走来。他便笑了起来,用尽最后力气伸出手去:“师父……桃花又开了呢……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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